摩合罗传

第十三章世人和我都很无奈

第十四章又见楚衣

第十五章璎珞的秘密

第十六章如果有明天

第十七章提婆达多的悲哀

最终章相思只在丁香枝上豆蔻梢头

后记何妨醉卧一襟秋

前言

最初见到“摩合罗”是在元杂剧中偶然看到元人孟汉卿所著的《智勘魔合罗》。这一出戏并非是才子佳人、王侯将相等老生常谈的故事，基本上可以算是公案戏。在戏里，坏人李文道谋财害命，杀兄夺嫂。其嫂刘玉娘不从，反被诬为下毒杀死亲夫的恶女，被判死罪。而河南府六案都孔目张鼎为刘玉娘平反，在整个勘案过程中，一个卖魔合罗的人成了此案的关键。

当时看了这出戏，便对魔合罗的印象很深。据《东京梦华录》、《武林旧事》、《岁时纪异》等书记载，魔合罗又名磨喝乐、摩堠罗、摩喉罗孩儿，宋元时期流行于民间，妇女小孩儿多用它“乞巧”。

2006年秋天，我从明尼苏达搬到南卡罗来纳，我的先生也正式成为了UniversityofSouth

Carolina的东亚历史学教授。因为，我的空暇时间就多了许多，不必再没日没夜地工作，而有时间构思一部长篇小说了。

不知为何，一开始想，便想到了“摩合罗”，一想到摩合罗，就没有办法把它从脑海中赶出去。想来想去，想成了现在的这一篇《摩合罗传》。因为从摩合罗的读音联想到八部众中的摩呼罗迦，读起来真的也很像，所以也便很自然地写到了八部众。

也许是因为一直与历史学家们来往的缘故，我不太喜欢杜撰一个完全虚无的世界，我更喜欢在过去的历史中找到一些让人叹息的细节，然后联想并创造。对于过往历史的爱好，似乎是与生俱来的。如同以前在国内旅游，我便不喜欢去九寨沟之类的景点，反而更愿意去峨眉青城之类有着悠久文化传统的地方站在一座桥、一座塔哪怕只是断壁残垣上，如果你知道几百年前，或者是几千年前，有一位史书上的人物也同样与你一般站在此处，他们也曾经生活过、思想过，虽然已经死去多年，但他们的名字仍然被世人所记忆着，这岂不是一件既浪漫又感慨的事？

《摩合罗传》可以说写的是两个人之间的爱情故事，故事很长，里面有许多分枝，也提到了许多中国的神话传说。对于我来说，转世是一件既浪漫又哀伤的事情。六道轮回这种学说，在我看来，是印度人最重要的发明之一。有了转世，人们便可以不畏生死，死亡不再只是终点，也成了起点。这正好补充了中国人舍生取义的信念，在这个世上，有一些事情是比生命还重要的，中国人之所以有这种大无畏的勇气，也多少是因为转世的观念。

两个人之间的爱情，不会因为死亡而消失，从上一世带到了下一世，甚至到了三生之后。在现实生活中，我从来不会相信所谓的海枯石烂的爱情，正因为不相信，在小说里，反而一再提到只有传说中才有的几世不灭的爱情，连自己都觉得是有趣的反差。

在整个摩合罗的故事中，还会有许多人死去，死亡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中，每一天每一秒都在发生，只不过未必就会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然而死亡有时会一下子来到，让人猝不及防。

也许是受到了一些书和一些人的影响，似乎我在处理死亡的时候，也开始流于冷静到近乎冷酷的漠然境地，这样的一种处理方式，也不知大家是否能够接受。

其实生死对于一个相信轮回的人来说，应该不是第一重要的事。生命并没有真地结束，只不过是另一个开始罢了。

后记

公元531年，昭明太子薨，留下中国第一部文学作品选集《昭明文选》。萧无双是他最珍爱的妹妹。

同年，同泰寺中的无双与流火擦肩而过。两人同时感觉到命运如同指尖的轻丝，悠然滑落。

梁武帝写过一首著名的诗《东飞伯劳歌》：

东飞伯劳西飞燕，黄姑织女时相见。谁家女儿对门居，开颜法艳照里闾。南窗北牖挂明光，幄帷绮帐脂粉香。女儿年几十五六，窈窕无双颜如玉。三春已暮花从风，空留可怜与谁同。便似无双与流火的真实写照。不知何时起，看书之人喜欢用”后妈”这个词来指代写书之人对于书中的角色过于残忍的情节处理。许多女作者都被评价为：太后妈了。

或许是出于偏见，我是一直不喜欢后妈的。

许多童话故事中提到残忍的后妈如何折磨可怜的女孩，如白雪公主的后妈，灰姑娘的后妈。因而，从小时候起，一提到后妈这个词，我便谈虎色变。事实上，并非所有的后妈都是那么恐怖，在中国古代，有许多后妈，凭着良心善待与自己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子女。

但事实是，我仍然很后妈地对待着小说里几乎所有的人物。

为什么他们不可以有一个更好的命运7为什么不能是大团圆结局呢?

公元531年，悲伤的情绪笼罩着整个南中国。

传说昭明太子死前，曾与一个卖茶的女子慧娘发生过一段情缘。但可惜的是，宫门一入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太子回宫后，那名当垆卖茶的美丽女子便因相思而香消玉殒。

太子再回到茶垆寻访女子时，得到的只是噩耗。这个消息并不曾使他痛哭落泪，他只是在茶垆旁手植了两棵红豆树，以慰相思。太子回宫之后，便一病不起，不久就病人膏肓，无药可医。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因太子之死，梁武帝悲痛莫名，发下全国僧人不得食肉的禁令。自此后，正式拉开中国僧人的素食帷幕。

对于无双来说，这亦是哀伤的一年。

前世的记忆总是若有若无地纠缠着她，使她无法如同一个普通的女子一样存活。

《摩合罗传》却至此结束了。萧无双，如同任何一个古代的女子一样，汇入历史的洪流之中。她不过是一滴水珠，轻易地消逝不见。

只是，我曾经写过一篇小说，在小说里提到，一滴水，如何才能不干涸。答案便是将这滴水放人大海之中。

那些美丽而多情多愁的女子们，纤弱如同绕指之丝，却又柔韧坚硬，一如空谷幽兰，在不为人知处，默默绽放。

当幽香袭来之时，那花已是怒放，尽情挥洒全部的生命。

摩合罗，现在仍然可以看见它们的痕迹。江南许多地方很流行泥娃娃，那些泥娃娃神态各异，色彩鲜艳，尤其是宜兴生产的陶瓷娃娃，憨态可掬，让我一见倾心。

面对着这样的一盒陶瓷娃娃，便不由地想到无双、流火、璎珞、寻香……那些八部众逝去的人们。

每个人的灵魂，都在历史的纸页上悄然凝视着我，不时地提醒我，是否还记得那些过往的岁月，如诗如歌的岁月。

于是便再次悲痛莫名。因美丽的东西已经逝去，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挽回。

人生三苦，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这三苦时时充斥于生命之间，将人们苦苦地束缚于此中。

当此之时，唯愿一醉。

李白有诗云：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在我看来，无论得意或是失意，都不免寄情杯中之物。

《摩合罗传》结束以后，不必再问我无双是否和流火最终在一起这种无需解答的问题。若你心中希望他们在一起，他们便在一起，若你觉得不在一起，或者会更幸福，那何妨分离7

只要心中有那个人，是否可以在一起，已经无关紧要。

“当生命结束的时候，我最不愿意忘记的就是你，哪怕灵魂已经苍白，变成轮回之中的轻烟一缕，你却仍然在我心底最深的地方。”

这是《摩合罗传》开篇明义的第一句话，这亦是我对于爱情的看法。只要有心底的思念，即便是远隔天涯，两颗心亦近在咫尺。

在《摩合罗传》中有太多固执的爱情，不能同生，但求同死。因相爱的双方不能在一起，便宁可一同死去。因而，当小说最终完结之时，我宁可选择另一种更加淡然的爱情方式。

无论生死，皆与思念无虞。爱便爱了，生死已经无关紧要。

尘埃落定后，让我们再回首过往，检视得到的和失去的一切，才猛然省悟，这些年来，与失去的相比，我们得到的又算得了什么呢？

但不要可怜自己，村上春树说过，可怜自己的人是卑鄙的。

只要鼓足勇气生活下去，无论曾经失去了什么，永远不要失去信心。

坚持活下去，一切都会再次充满希望。

　　《摩合罗传》可以说写的是两个人之间的爱情故事，故事很长，里面有许多分枝，也提到了许多中国的神话传说。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公主，背负着一个神圣的使命。突然有一天，一个奇怪的世界在她面前打开了。一群奇怪的人，一系列奇怪的经历，让她知道了她的使命与责任，于是，命运之轮开始转动，她将在新的世界里踏上征途……沉寂七年，第一才女飞花归来，超越《阴阳师》《诛仙》的颠覆性幻想巨著隆重问世！　　《摩合罗传》可以说写的是两个人之间的爱情故事，故事很长，里面有许多分枝，也提到了许多中国的神话传说。对于我来说，转世是一件既浪漫又哀伤的事情。六道轮回这种学说，在我看来，是印度人最重要的发明之一。有了转世，人们便可以不畏生死，死亡不再只是终点，也成了起点。这正好补充了中国人舍生取义的信念，在这个世上，有一些事情是比生命还重要的，中国人之所以有这种大无畏的勇气，也多少是因为转世的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