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人

序

第一章川中岛

第二章谦信出阵

第三章师傅与弟子

第四章雪崩

第五章遗言

第六章御馆之乱

第七章密谋

第八章花烛

第九章死中有生

第十章天下动乱

第十一章兼续与幸村

第十二章上洛

第十三章山域守

第十四章家康

第十五章男与女

第十六章去会津

第十七章战云

第十八章北之城塞

第十九章决战

第二十章活下去

第二十一章爱

译者后记

附录古日本旧国名图表

前言

直江兼续头盔的前立是一个大大的“爱”字，这事广为人知。

这个“爱”字对笔者而言，也有着一番特别的回忆。

上中学的时候，我参加了棒球部。学校地处新泻县多雪的地带，在校园一片雪白的冬季，我们总会在走廊上跑步或者做仰卧起坐、俯卧撑等运动来锻炼身体。

那是一个下雪的日子。棒球部的近五十个成员在走廊上排成一排，合着队长的口令做俯卧撑。教练则在一旁走来走去，观察有没有人偷懒。

教练从前面走过的时候，我不知怎么一紧张，原本戴在头上的帽子掉到了地上。教练拾起帽子，忽然脸色变得极为严厉：

“这是什么？”

他把帽檐一下子递到我面前。

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在那个时候，打棒球的少年常常在帽檐下边绿色的毛毡上用记号笔写上“根性”或者“努力”、“忍耐”、“勇气”等字样，投手的话还会写“一球入魂”什么的，以此激励自己。

我却在那个地方写了一个大大的“爱”字。

“你真的是在好好打棒球吗？”

教练发出如雷的怒吼。

我为什么会在那里写一个“爱”字，现在已经记不起来了。也许是对一味强调精神、斗志的体育部提出无声的抗议，想要对他们说“胜利并非全部，不也应该体谅自己的对手吗”。或者也可能单纯只是在初恋之中写下了这个字眼。

从那以后时光飞逝，没想到在写作历史小说的时候，我又遇上了这个令人怀念的文字。

这便是直江兼续的“爱”字前立。在下克上的乱世中，也有说着“爱”这种优雅的字眼的引人注目的男人。而且，这位武将与我自己一样，也是雪国出生。

这简直只能说是“天意”了。

“要写关于这个男人的小说，除了我之外再没有更合适的啦。”

我这样想道。

如今终于如愿以偿，得以将直江兼续波澜壮阔的一生书写出来。

关于兼续“爱”字的意义所在，有着种种说法。

一种是爱护民众的爱民说。这是在兼续度过后半生的山形县米泽一地经年流传下来的说法。

另一种则是现在在历史研究者当中被普遍承认的观点：这个“爱”字是爱宕大权现或者爱染明王信仰的产物。大概与上杉谦信由于信仰毗沙门天所使用的“毗”字军旗一样，其弟子兼续将信仰的守护神放在前立上守护自己吧。

实际上，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也相信后一种说法。

然而写作小说的时候，在查阅史料的过程中，我发现上杉谦信说过的这样的话，因而想法有了改变：

“为大将之本，在于仁义礼智信五条，并以慈爱怜悯众人……”(《北越军谈附谦信公语类》)

对武将来说，弓马之道当然是大事，然而并非仅仅如此就有立于他人之上的资格。还必须以仁义札智信这些儒教的教诲严于律己，以“慈爱”之心怜悯天下众人才是。

慈爱，也就是仁爱。是真心对待他人的精神。这仁爱之“爱”，与信义之“义”并立，正是武士道的根本精神。

直江兼续的“爱”，不正是继承自其师谦信，是战国武士道精神的鲜明表现吗！

其实，在收藏上杉家遗物的长野县中野市的佐藤博物馆以及新泻县上越市的林泉寺，有书写了草书“爱”字的大旗保存下来。这是与“刀八毗沙门”、自朝廷拜领的“绀地日之丸”一起，矗立在上杉军本阵的军旗。“刀八毗沙门”代表着军神的神威，“绀地日之丸”代表着朝廷的权威。而“爱”字旗帜，则显示了为政者爱民的精神。

如此看来，如米泽流传的说法所言，兼续正是由于继承了上杉谦信“以宽广仁爱之心治国”的思想，才在自己的头盔前立上将自己的心意告知天下。

爱是一个崇高的字眼。并且，也是一个十分坚强的字眼。似乎正是在描写直江兼续这位男子的同时，我才得以重新发现这层深沉的涵义。

火坂雅志

二〇〇六年初秋

后记

日本的战国时代在整个日本的历史中，可以算是一个多彩的时代。群雄割据，英才辈出。因为如此，描绘这个时代及人物的文学作品层出不穷。这部小说便是其中之一。

小说主角直江兼续其人，在历史上的名声并不算得十分出众。与终结战国乱世的霸者三代织田信长、丰臣秀吉、德川家康以及东国的龙虎上杉谦信、武田信玄这些脍炙人口的名字相比，直江兼续不过是一介家臣。然而，正是这一介家臣，最终使得江河日下的上杉家度过一次又一次的危机，最终成为德川幕藩体制的一员存续了下去。也成就了直江兼续“战国第一陪臣”的美名。

谦信与兼续的师徒之情，景胜与兼续的主从之情，兼续与三成、幸村的挚友之情，以及兼续与阿船、阿凉、初音三位女性的情感纠葛，构成了小说的情感脉络，读之细腻动人；而本能寺之变、关原之战、大坂之战这一系列决定日本未来的重大事件穿插其中，读之荡气回肠。使得小说刚柔并济，收放自如。

本书是日本历史小说，其中涉及大量专有名词，在可能的范围内尽量加以了注释，务求最大限度地减少读者的阅读困难。

感谢我的亲人和朋友们在翻译过程中给予的支持与帮助。感谢重庆出版社的邹禾先生与肖飒小姐对本书出版所做的努力，以及编辑的认真负责。

许宁

2009年4月10日

　　平均收视率超过22％的年度电视剧巨作！！　　日本历史上最伟大家族的风云变幻，直江兼续、上杉谦信、真田幸村、石田三成……风云男儿的乱世沉浮。　　谦信与兼续的师徒之情，景胜与兼续的主从之情，兼续与三成、幸村的挚友之情，以及兼续与阿船、阿凉、初音三位女性的情感纠葛，构成了小说的情感脉络，读之细腻动人；而本能寺之变、关原之战、大坂之战这一系列决定日本未来的重大事件穿插其中，读之荡气回肠。　　川中岛合战的十五年之后，两位来自雪国越后地方的少年偷偷爬上了妻女山。其中一人便是后来以“天下第一陪臣”之名闻达天下的直江兼续，而那个时候，他也只是一个憧憬着前人辉煌战绩的小小少年而已。　　之后风云变色，一夕之间军神陨落，内里兄弟阋墙，外敌虎视眈眈……年轻兼续站在夹缝之间，被历史推倒了风雨飘摇的的舞台正中。他对内平靖安邦，对外合纵连横，更充分调度起越后地区强大的黄金储备发展经济，以一个政治家的嗅觉和商人的敏锐减缓了上杉家自谦信之后逐渐日薄西山的颓势。　　然而，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战国时代，仅靠仁爱终不能避免被霸者蚕食的命运。千般机关用尽的直江兼续终于迎来了这个家族和自己的最后结局。带领着族人转封迁徙的途中，直江悠然回首，往事历历在目……【作者简介】　　火坂雅志。著名的日本小说家。1956年出生于新泻县，毕业于早稻田大学商学部。代表作品有《花月秘拳行》、《霸商之门》、《黑衣宰相》、《虎之城》、《泽彦》等。1999年以日本古代名医施药院全宗为主角的小说《全宗》，获得吉川英治文学新人赏候补提名；近年发表的历史小说《天地人》获得第十三届中山义秀文学赏，并被日本放送协会“NHK”指定为2009年度大河剧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