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拼

后记

黑道小说再现被遮蔽的历史

不久前，一个做图书出版的朋友告诉我，近期网络至热的黑道小说《打拼》的作者，将从欧洲回来，希望我能做一篇专访。此前几周，他已经将《打拼》的文稿打印寄给我。这部以南方黑道揭秘为题材的黑道小说，以它鲜活的原生态腥味吸引着我，几乎是一口气读完。

“作为一种文化现象，黑道小说在今年的突然崛起，也应该是值得关注的。”他热切地说。“从《诛仙》开始，网络文学与畅销图书正式结合，此后可以清晰地看出，鲜明的类型化创作，总会有一个领军的作品出现，成为当时的畅销图书。《诛仙》《鬼吹灯》《明朝那些事儿》《藏地密码》，都是各自类型的代表。今年，一定是黑道小说。而《打拼》和《黑道风云二十年》，将成为图书市场闪亮的双子座。”

抛开令人厌倦的书面性语气，他的话的确对我有些启发。

如果《诛仙》释放了网络文学的想象力，引导了浪漫的架空玄幻阅读风潮，《鬼吹灯》开启了探险悬疑的大门，《明朝那些事儿》以最适合网民阅读的叙述方式重写历史，《藏地密码》以热点地域探险和经典的网络营销领一时风骚，那么黑道小说将会带来什么？它的突然兴起，是题材的独异性所引发的短期阅读效应，还是有着更为深层的背景及社会心理基础？

带着这些疑问，我开始重新审视流行中的黑道小说。

1．打拼的黑道：病态群体的发育史

在所有享有超高人气的黑道小说中，能与《打拼》相提并论的，也只有《黑道风云二十年》(以下简称《黑道》)，不仅因为他们在首发网站的点击量数据，更因为写作的质量。所以，只要重点看这两篇，基本上可以对目前的黑道书写热潮有个大致的了解。

《黑道》从20世纪80年代中后期写起，延续到20世纪初，有着完整的写作规划，历数着改革开放初期到全球化的当下，处于边缘的黑帮历史。

相较于《黑道》对黑社会发展史进行追究的野心(从标题也可以看出)，《打拼》的叙述重点，在于六个年轻人的成长，尤其是主角胡钦的成长经历。这个因为父亲工作地变动，来到异乡求学的中学生，在陌生的环境中备受凌辱，扭曲的精神被港产片《蛊惑仔》鼓舞，决心放手一搏。初战告捷后，一条崭新人生道路仿佛展现在眼前，以力取胜，以冷血对冷漠，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获得基本的存在尊严。此后，他回到家乡，与幼时的五位伙伴相遇，并且在少年意气下结为兄弟。当他们与有着社会势力的同校生发生冲突，人身安全受到威胁后，顺理成章地拜在当地一位大哥门下，逐渐踏上了“江湖”。

安全的需求、自尊、友情和朴素的英雄主义情结，成为踏入黑道最初的动机。当最初的这些诉求已经成为现实时，改革开放后财富的释放，开始成为全社会的绝对主题。六兄弟不可避免地受到冲击，因为财富意味着新时期的安全、自尊，甚至成为维系友情不可或缺的物质基础，而在追求财富的过程中，英雄主义也被赋予了崭新的含义，

不论是《黑道》的史诗欲望，还是《打拼》的成长叙述，都揭示了黑道生存方式的高度一致的变化轨迹从个人英雄主义向隐秘的经济团体的转变过程。在这一点上，它们不谋而合。

此外值得一提的是，《打拼》给人的印象更近于纪实，不论是故事的进程，具体场景的描写，还是人物性格表现，很难想象它是一部虚构的作品。令人震撼的喋血事件，少年意气的冲动鲁莽，险恶阴鸷的背后算计，都让人有亲历其事的感受。这并非因为作者高超的叙事技巧，而在于书写情绪的真实性。相对于《黑道》一书的创作意识，这种真实性令人迷恋。

2．寻找英雄：黑道小说诞生的背景

值得注意的是，从上世纪80年代开始的大众文化，呈现出空前的繁荣，仿佛一夜之间，港台电影、流行歌曲、武侠言情书籍开始全面征服内地的市场。人们的视听趣味突然被解放了，但本土的产品还没有来得及提供，巨大的市场空白对来自港台和海外的文化产品如饥似渴。这段时间，金庸的武侠作品和琼瑶的言情小说，可以说是图书市场的代表。其中重要的一点，在于这些作品对所谓人性的弘扬。英雄主义在武侠故事中得到释放，而情欲则在言情作品中找到共鸣。真正促使大众文化在图书领域井喷的源力，得益于新世纪的前夜网络时代的全面到来。电脑的普及和网络的广泛应用，使中国以最快的速度进入了一个全民写作的时代。网络十年，在数以亿计的网络文学中，以宣扬英雄主义为主题的作品，占有相当大的比例。以重复的主题进行同质化创作的玄幻、架空、虚构军事小说等作品，其实都可以看做是传统武侠和传奇小说的变种。英雄主义小说、情欲小说(即都市言情及艳情、耽美小说)、大话戏说历史作品、新现实主义小说(官场、职场及反腐)，基本构成了网络文学的整体面貌。海量的作品、重复的题材、劣质的写作，很快被网民和更广泛的读者所厌倦，网络文学不断地向新的题材进行探求。在这种背景下，一直存在于现实的边缘生活群体黑道，应运成为写作题材也就在情理之中。而近年来盗版碟市上最为火爆的品种之一黑道电影，也对这种写作选择和阅读趣向，给予了足够的启发和借鉴。《低俗小说》《两杆大烟枪》《美国黑帮》《摇滚黑帮》，北野武的系列黑帮作品，乃至更早的《美国往事》《教父》，港片《蛊惑仔》《黑社会》，黑帮一直是电影界最为钟爱的题材之一。除开题材突破的欲求和黑帮电影的影响，读者心理上的潜在欲望，也是黑帮小说形成热潮的原因之一。有人说，不管是港台还是大陆，最早富起来的一批人，多少都有些边缘背景。出于对真相的习惯性隔离，人们宁愿将口口相传的小道消息奉为真相。在贫富分化加剧，养老和教育、住房成为新一代人的困境时，黑道小说和官场小说一道，以虚构的文学身份，隐秘地向人们传达着曾经发生的事情。聪明的读者从中寻找着非凡的经验，也遵从了他们世俗的逻辑，并且保持了缄默。书写者和阅读者，用他们的默契支撑着真相的天空，并且获得了一种共同保守秘密的快感。一天夜里，我在朋友的带领下，在广州一家酒店会见了浪翻云。与博客上的照片和书中关于胡钦的描写一致，不甚高大的身材，明亮的眼睛，还有握手的瞬间传来的力度。在一壶普洱的陪伴下，我们随意地谈起一些事，关于小说中的人物，还有他们未被写出的故事。他不经意地提起，某天收到了来自小沈阳的信息，在网上，他们交谈了一小段时间，得知小沈阳也是《打拼》的读者。又谈起在香港过境深圳时，在道边看到小沈阳的巨幅广告，想到东北曾经是传说中黑道兴旺的所在，便很想抽空问一下小沈阳，究竟《打拼》中的黑道故事，与东北的有何异同……其实，我很想告诉他，所有的黑道故事，基本上是一样的。不一样的，只有写故事的人。江寒烟2009年7月10日

　　小沈阳正在追看的超人气黑道第一书，南方黑道20年隐秘历史真实全记录，联袂推荐。　　一条被诅咒的生命之路，一股被误解的澎湃勇气，一个被绑架的青春理想，一些被信仰的纯真友情，即使如此，仍然绝不饶恕。　　六兄弟模仿着《惑仔》中的情节，拜三哥为大哥，开始了他们的“江湖”之路，并且越陷越深。当他们手染鲜血之后，心态开始了剧烈的变化，单纯的青春叛逆走向了犯罪的前夜。　　20世纪80年代末，一个瘦弱的少年从市里回到了故乡九镇。　　这是一个普通的南方小镇，正处在改革开放后市场经济的喧哗与骚动之中。失学的少年、下岗工人、无业游民、捞偏门的流子和寻生计的外乡人，小镇上到处是焦虑和病态的身影，致命的危机隐藏在繁华的街市和错综的小巷中。　　这个瘦弱的少年，刚刚在市里刀刺了仇人，回到故乡避祸。父母希望安详的小镇生活可以安抚他的年少叛逆。但事与愿违，少年胡钦重逢黑帮老大三哥及其他五位兄弟，从此开始了六兄弟刻骨铭心的友情，也开始了一段充满刀光剑影的血色青春。　　六兄弟模仿着《惑仔》中的情节，拜三哥为大哥，开始了他们的“江湖”之路，并且越陷越深。当他们手染鲜血之后，心态开始了剧烈的变化，单纯的青春叛逆走向了犯罪的前夜。【作者简介】　　浪翻云，本名王钦华，男，湖南常德人。2006年毕业于中国政法大学法律系，获得当年优秀毕业生奖及学士学位。现就读于法国历史悠久、学术氛图浓厚的顶尖学府国立格勒诺布尔大学，随从名师攻读硕士学位。2000年至今，习练泰拳九年，爱好篮球、电影、读书、旅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