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江南

第一辑 水天一色

隐约录

石湖散记

山里山外，水天一色

风声竹影

在明月湾

驾言出游

毗邻而居

择水而生

第二辑 提月温壶

坐有琴书

在陶都静走

提月?温壶

第一辑 水天一色

隐约录

石湖散记

山里山外，水天一色

风声竹影

在明月湾

驾言出游

毗邻而居

择水而生

第二辑 提月温壶

坐有琴书

在陶都静走

提月?温壶

追忆松阳时日

夜行

友人册页

泡一杯苏茶，静想

评弹弹出数峰青

轻盈飞

花光月影中的平江路

西塘背影

在南方的天空下

第三辑 临湖书话

独行唐寅园

都付与似水流年

临湖书话

精神在别处

宏村笔记

岩花落

苏式梦

苍烟散

第四辑 茕茕私语

私语

梦见一树花开

贪酒

雨天的叙述

上范老师家聊天

空房间

也说才女

灵岩山看一个人的墓

青鸟在黑夜飞翔

四十岁拍写真集

用另一种语言，用另一种梦

白雪白

江南是一方地域，也是一种文化。
江南之美，美在氤氲迷蒙的情致，美在江花照水的温柔。如美人卷帘，皎月抱云，隐约如幻。这就是梦里的水乡，诗中的江南。
无论是细雨霏霏的初秋，抑或阳光潋滟的春日，江南之美都是那样含蓄温雅。俯仰于山水之间，焚一炷香、品一杯茗、听一曲琴……也许，那丝丝缕缕流淌的情思才可以让我领悟江南那极致的清雅和灵韵。

酒中前世，湖中江南
　　　　——葛芳散文集《隐约江南》序
　　　　　■江子

“太湖，位于江苏省南部，长江三角洲的南部；全部水域在江苏省境内，湖水南部与浙江省相连。它是中国东部近海区域最大的湖泊，也是中国的第二大淡水湖，是中国著名的风景名胜区。太湖横跨苏州吴中、无锡滨湖、常州武进、宜兴市，分别由苏州、无锡、常州管辖。”
这是“太湖”一词在百度百科中的陈述。如此对太湖的解释精准客观，简洁周到，却是新闻联播的语气，官方文件里的口吻。这样的太湖，是纯地理概念标示的水域，知识谱牒里的风光，并不给人审美上的引导，声色上的诱惑。而同样的太湖，进入长年生活在太湖之滨的苏州城的女作家葛芳笔下，就完全成了另外一个境界。
“蜻蜓成双成对，从密密匝匝的芦苇荡中飞出。”“白鹭，单脚站立竹竿上，沉思默想很长时间，优雅地发呆。”“水上的桨声，山中日影，青苔，芳草萋萋。”“晚饭花开得


酒中前世，湖中江南
　　　　——葛芳散文集《隐约江南》序
　　　　　■江子

“太湖，位于江苏省南部，长江三角洲的南部；全部水域在江苏省境内，湖水南部与浙江省相连。它是中国东部近海区域最大的湖泊，也是中国的第二大淡水湖，是中国著名的风景名胜区。太湖横跨苏州吴中、无锡滨湖、常州武进、宜兴市，分别由苏州、无锡、常州管辖。”
这是“太湖”一词在百度百科中的陈述。如此对太湖的解释精准客观，简洁周到，却是新闻联播的语气，官方文件里的口吻。这样的太湖，是纯地理概念标示的水域，知识谱牒里的风光，并不给人审美上的引导，声色上的诱惑。而同样的太湖，进入长年生活在太湖之滨的苏州城的女作家葛芳笔下，就完全成了另外一个境界。
“蜻蜓成双成对，从密密匝匝的芦苇荡中飞出。”“白鹭，单脚站立竹竿上，沉思默想很长时间，优雅地发呆。”“水上的桨声，山中日影，青苔，芳草萋萋。”“晚饭花开得如火如荼，在一抹霞色中显得分外有姿态。”“一抹微云，几根衰草，万顷湖面。”“浩渺水色，青山隐遁，藤葛相缠，野花恣放。石径在山腰，而湖水的雾气扑面而来，清冽。”……几年来，葛芳陆续以太湖、以江南为主题写下了近二十万字的散文，集结成这本《隐约江南》。在以上的饱含情感的对太湖的描摹中，我们很容易得到这样的印象：太湖，那是一片具有原生之美的水域，一个接通了远古记忆的适合孕育诗歌和艺术的神灵在场的旷野，一个具有阴性之美和母性品格的泽国——从葛芳状写太湖的声色风流中，我们完全可以听出类似女人之间的呢喃之声，听出女儿对母亲的倾诉之情。我们有理由认为，葛芳眼里的太湖，无论身段和表情，都有女性的阴柔深情，和母性的生命繁衍可能与永世传承的期待。我注意到，为完成太湖这一形象的完美塑造，葛芳在整本书稿中描写太湖风光的时候，几乎舍不得用一个粗粝锐利的词语。由此可以看出葛芳对以太湖为标志的江南风物的喜爱迷恋，看出她对这一片营养她性情的水域的深情。而文中随处可见的这些对江南风光的描摹之辞，自然让这一本散文集有一种植物的清香，呈现出一种原生态的美，让人读来有一种十分愉悦的感受。
而自然的江南只是《隐约江南》这一本散文集的一面，葛芳笔下的江南，还是一个具有世俗温暖的悲喜民间。在太湖之滨，“麦子郁郁葱葱大片伸展着”“（苏北农民）翻地、播种、收获。一茬又一茬，稻谷、黄豆、玉米、芝麻、麦子、油菜。红黄蓝绿各种色彩缤纷交织着，如同一个个斑斓无比的画面在电影里闪现”“中年男子胡乱抹着脸上的汗水，催促着他的婆娘，他拿起一根针，非常熟稔地将装好粮食的麻袋缝起来。”“农民工，拿着网兜，在泥浆里左右翻动，企图捕到几条垂危之鱼，好求得晚间美食。”“南京人，退休后便在同里租了个小店面，一晃十多年，卖些雨花石等南京特产。”“对面竹行街有一个男人，四十开外，极兴奋地在哇呜乱叫，手里捧着一本花了三十元钱买来的旅游地理书。”还有胥口镇的阿胡子，烧肠肺汤的张师傅，唱戏的老婆，拉二胡的老头，外地来访的友人……葛芳有一手三两笔写活一个人一个场景的绝活儿。在葛芳笔下纷纷活过来的这些人和事，给江南涂抹上了市井的驳杂之色和温暖之意，让江南有了尘世的悲喜和爱恨，也使整本散文集呈现出了一种生活的肌理效果，和人性的伦理之光。
葛芳笔下的江南，更是一个散发着文化芬芳的精神故乡。在这本散文集里，葛芳用了大量的篇幅，写太湖边上的千年文事、百里茶香，写琴棋书画、禅宗道法，写古代的文坛掌故、历史传闻、人物精神，写当代的文人雅集、风流云散，让人觉得，阅读整本散文集，仿如坐在茶馆喝着盖碗茶听着评弹，有了翻看江南人文画卷的满足。
江南胜景，悲喜民间，精神故乡，三个层面上的江南，是葛芳的《隐约江南》的全貌。葛芳在这部散文集里用心刻画出江南的形象和气质，我以为她是成功的。她以女儿之心，揣摩江南的心迹，细致记录下那里的天光云影岁月留痕，记录下自己的成长斑痕来验证太湖母亲的容貌和体温，这样的书写，是美的，有信度的，也是有文学价值和可读性的。
我这里要专门谈一谈《隐约江南》里的气息，我以为是这部散文集意味深长的地方。
《隐约江南》里声色夺人。琴声、二胡声此起彼伏，茶香和墨香扑鼻而来。葛芳每写到书家词人，戏台茶坊，便情不自禁，笔下的文字有舞蹈雀跃之姿。这是生长于以太湖为标志的江南的葛芳在无意间对自身母性文化的确认，是离乡女子回到娘家忍不住的欣喜开怀。这种欣喜，使整个文本，有了温暖饱和的色调，有了类似于舞台追光下的舞蹈般的动感。
而细辨《隐约江南》里的气息，我以为最萦绕不已的是酒之迷香。葛芳是个饮者。几次幸见葛芳，皆能看出她与酒的关系亲密，在酒的激发下的干云豪气（比如把桌子拍得啪啪响，语气率性豪迈）。这本散文集中有多处写到饮酒（篇幅远甚于写饮茶），并且字里行间皆有得色，就可以知道我的所言不虚。另外，全书一个很大特点是皆用短句。以短句写太湖，宛如乘一叶扁舟在浩瀚太湖作逍遥游，或是舞台上的凌波微步，整个文本因此赢得了一种形式上的轻捷飘逸之美。而短句，同时也是最适合饮者采用的语言方式。同为江南人的明代张岱，其著名的《湖心亭看雪》，典型的记酒文字，通篇就用的短句。同为饮者的葛芳，显然得了如此真传，全部用短句记录了二十万字的太湖，并且都有饮者三分醉意时的梦呓之感，迷离之意，有了醉后独白时的断断续续嘟嘟囔囔。这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读着这样别致句式编成的文集，我不免疑惑，她倾心写下的江南，是不是其实只是她手中的一只酒盏？她看到的湖光山色天光云影，是不是就是她前世的影像？而文中的唐伯虎白居易范成大，是不是前世的她的名状？她的书名里的“隐约”二字，除了暗示太湖之上经常轻烟如梦，水乡江南云蒸霞蔚，是否也意味着，她是用醉眼看江南，眼前一切，笔下往来，皆如真如幻，让人阴晴难辨爱恨交织？
江子以上，不过是受葛芳女士之托，以一个普通读者的身份，写下的对《隐约江南》一书蛮不讲理的读后感。不避浅陋，大胆作序。


2012年2月于南昌红谷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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