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梦影

前言

余怀序

孙致弥序

石庞序

四季读

独读与共读

无善无恶是圣人

天下有一物知己，亦可免恨

为月忧云

花不可以无蝶

春听鸟声

因时择酒友

金鱼紫燕物类神仙

入世与出世

赏花.醉月.映雪

读书与择友

楷书须如文人

入诗与入画

少年人和老年人

春者，天之本怀

若无翰墨棋酒，不必定作人身

愿在木而为樗

古今人必有其偶

三余

庄周梦为蝴蝶，庄周之幸也

艺花可以邀蝶

景有言之极幽而实萧索者，烟雨也

才子而富贵

新月恨其易沉，缺月恨其迟上

躬耕吾所不能学，灌园而已矣

十恨

楼上看山

摄召魂梦、颠倒情思的胜景

假使梦能自主，虽千里无难命驾

昭君以和亲而显，可谓之不幸

爱花与爱美人

舍生香而取解语者也

窗内人于窗纸上作字，窗外观之极佳

以阅历之浅深为所得之浅深

吾欲致书雨师

为浊富不若为清贫

天下惟鬼最富最尊

蝶为才子之化身，花乃美人之别号

因雪想高士

闻声如临其境

一岁诸节，以上元为第一

雨，能令昼短，能令夜长

古之不传于今者

道士之能诗者，空谷足音

当为花中之萱草

物之稚者，惟驴可厌

耳闻不如目见

寻乐境乃学仙，避苦趣乃学佛

富贵而劳悴，不若安闲之贫贱

惟耳能自闻其声

听琴则远近皆宜

目不能识字，其闷尤过于盲

并头联句

为何不姓李?

论花

高语山林者，辄不喜谈市朝

天下万物皆可画，惟云不能画

人生如此，可云全福

毋惑乎民之贫也?

养花与胆瓶

春雨如恩诏

论全人

武人不苟战，是为武中之文

文人讲武事大都纸上谈兵

斗方止三种可存

情必近于痴而始真

全才者其惟莲

注得一部古书，允为万世宏功

三者都无是处

文体贵在创新

……

前言

张潮(1650～?)，字山来，号心斋，新安(今安徽歙县，古称徽州)人。

明末清初文学家。父亲张习孔，曾任刑部郎中、山东督学佥事，著有《诒清堂集》、《云谷卧余》等，并与当时著名文学家周亮工交好。张潮自幼受家庭熏陶，刻苦读书，但因在文学上主张创新，对八股文和科举制度不满，始终科场不利。他与清初名士孑L尚任、冒辟疆、陈维崧等有交游，以岁贡生担任过翰林孑L目一类职官。康熙三十八年(1699)，张潮49岁时，受一事牵连，陷入困境，从此不再有新作问世，晚年事迹不可考。

张潮一生著述颇丰，主要作品有《心斋诗抄》、《心斋聊复集》、《酒律》、《贫卦》、《花影词》、《补花底拾遗》、《幽梦影》等。辑有文言短篇小说集《虞初新志》，这部著作被认为对《聊斋志异》的创作有启动之功，在当时社会上影响较大。他还以刊刻丛书而闻名，主持编辑刊印了《昭代丛书》、《檀几丛书》。

《幽梦影》大约成书于康熙三十七年(1698)前，是一部笔记随感小品集，收录作者格言、箴言、哲言、韵语、警句等219则。张潮取幽人梦境、似幻如影之意，尽情地抒发了对人生、自然的体验和感受，蕴涵着破人梦境、发人警醒的用心，为此名为《幽梦影》。它以清丽明快的文笔、精譬独到的议论、深蕴丰富的思想独树一帜。“所发者皆未发之论，所言者皆难言之情”，一反模拟效仿的陈词滥调，庸俗遗风，以清新峻拔的格调流芳于世，在当时的知识分子中引起强烈的反响和共鸣。著名文学家余怀为其作序，王■为其题辞，黄周星、张竹坡等140多名文人写了560余则评语。这些评语既有文意的疏通，又有观点、意境的进一步发挥，同样具有一定的创作价值。其后又产生了一些仿效之作，其中较有影响的有朱锡绶(号弁山草衣)的《幽梦续影》，又有独到之处。

《幽梦影》涉及内容丰富，有对文人骚客的琴棋书画、诗词雅章的体味，有对山光水色、花鸟虫鱼、风云雨露、俊林秀木大自然的赞美，有对官场科第、庸俗的人情世故的讥讽，有对儒、释、道的堪破。作者信笔拈来，字字珠玑，句句锦绣，撼人心胸，点石成金。像“律己宜带秋气，处世宜带春气”、“臭腐化为神奇”至今仍为传咏，展示了民族传统文化不朽的生命力；像“花不可以无蝶，山不可以无泉，石不可以无苔，水不可以无藻，乔木不可以无藤萝，人不可以无癖”，道出了自然界物与物之问相辅相成、互相依托的密切关系，极富哲理；像“对渊博友如读异书，对风雅友如读名人诗文，对谨饬友如读圣贤经传，对滑稽友如阅传奇小说”，诉说了良师益友给自己带来的美好获益和享受；像“凡事不宜刻，若读书则不可不刻；凡事不宜贪，若买书则不可不贪；凡事不宜痴，若行善则不可不痴”，表达了美好的意愿和追求；像“傲骨不可无，傲心不可有。无傲骨则近于鄙夫，有傲心不得为君子”，告诫我们做人行事的原则；像“春者，天之本怀；秋者，天之别调”、“文章是案头之山水，山水是地上之文章”，抒发了对大自然的深刻感受和热爱。作者笔下的生活是高度艺术化的生活，充满了美感和情趣，反映了作者对美好事物的向往和追求，同时鞭挞了社会的黑暗，表现了作者积极进步的文学观点和思想倾向。这些优秀的格言警句无异对当前的精神文明建设，弘扬民族文化、提高民族素质，有一定的促进作用，具有认识价值和审美价值。

但是，张潮并没有超脱历史的局限性，在他的作品中也不时流露出封建伦理道德意识和赏风弄月的士风，甚至有些观点带有明显的错误，但这些都不足以降低这部著述的欣赏价值。

《幽梦影》有一卷本和二卷本(分上下两编)，为《昭代丛书》、《晨风阁丛书》、《啸园丛书》等丛书所收录，并有清代刊本二卷。这次白话翻译注释本，以《昭代丛书》本(一卷本)为底本，与《啸园丛书》本及其他刊本相勘照，在吸收前人的优秀成果的基础上进一步注译。体例上按原文、评语、注释、译文顺序排列，力求详尽、准确、完备。补入《啸园丛书》本中的少量评语，均予注明。同时，增添了清末潘祖荫为《幽梦续影》写的序。以求把《幽梦影》打造成一部足本、善本、精品。

由于此书语言简短，意蕴深刻，有些地方难以把握。注译中出现的错误之处，敬请方家不吝赐教。

作者

后记

一晃10年过去了。从完稿到出版整整用了10年。古云：“十年磨一剑。

”但这lO年并未用来磨剑，而是等待。尽管如此，10年之后重读此稿还是润色不少，使其更趋完善。观照10年前的自己，为那时静阔恬淡、心无旁骛的执著精神而慨叹，顿时涌上一股悲怆苍凉之感。再次与山来、如烟、含征、日戒诸君读书、赏月、评史、论道，在聆听高见之余忍不住插上只言片语，使心灵再次得到熏染和净化。

《幽梦影》中日：“著得一新书，便是千秋大业；注得一部古书，允为万世宏功。”黄交三评日：“世问难事，注书第一。大要于极寻常书，要看出作者苦心。”一语中的。要在忠实原稿的基础上，注得准确有味，确实煞费苦心，反复推敲。尤其是这种看似极其寻常平白的格言论语，却饱含着哲理睿思，意味深长。因而尽量用诗化的语言去揣摸古人的意蕴，表达出我的理解和感悟。然而最得益于责任编辑卢海山先生的认真审稿，每当我言尽思枯之时，他总能及时补白，画龙点睛般地峰回路转，化臭腐为神奇。同时在此一并感谢帮助支持过我的同志。

是以为记。

孙宝瑞2005年9月30日

　　本书是一部康熙年间笔记随感小品集及其评语注释，收录作者格言、箴言、哲言、韵语、警句等219则。它以清丽明快的文笔、精譬独到的议论、深蕴丰富的思想独树一帜。涉及内容丰富，有对文人骚客的琴棋书画、诗词雅章的体味，有对山光水色、花鸟虫鱼、风云雨露、俊林秀木大自然的赞美，有对官场科第、庸俗的人情世故的讥讽，有对儒、释、道的堪破。作者信笔拈来，字字珠玑，句句锦绣，撼人心胸，点石成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