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影侠踪

第一回鹏徙南岳绝云气负青天

第二回水击三千里扶摇九万里

第三回鲲翔北溟凌崇阿超沧海

第四回壁立五千仞遗响十万仞

第五回试问天下恶乎定定于一

第六回飞狐白裘集群腋兮取众白

第七回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

第八回龙吟虎啸秋毫弹指撼泰山

第九回英雄美人一笑倾城醉千爵

第十回微步凌波行

前言

一代落雁雕龙手孔庆东二十年前在北大读书时，系里一位著名语言学家去世，我曾撰一挽联云：“生前一代雕龙手，身后三千倚马才。”话中勉励的是80年代成长起来的俺们那拨“八十年代新一辈”。一眨眼，80年代成长的都已经老气横秋了，80年代问世的新一辈都已经茁壮成林了，俺们那拨60后啊、70后啊，稀里哗啦就成为“八十年代老一辈”了。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啊。

于是，我们欣喜地看到，80后的少壮派文学新人，开始在世纪之交揭竿而起了。尽管九斤老太依旧拿破芭蕉扇敲着凳脚说：“我活到七十九岁了，活够了，不愿意眼见这些败家相，还是死的好。立刻就要吃饭了，还吃炒豆子，吃穷了一家子!”但伊的曾孙女儿六斤捏着一把豆，正从对面跑来，见这情形，便直奔河边，藏在乌桕树后，伸出双丫角的小头，大声说：“这老不死的!”看看鲁迅老头子多厉害，早把80后的成长遭遇和势不可挡描画得活灵活现。我在《追上你的爱》一文中对80后寄予了厚望，有些朋友可能觉得我期望过高。倘若全面评价80后的文学成就，今天确乎为时过早。然而要单论80后的“新世纪武侠”，则可以断然地说，这块高地已经属于80后了。

在为凤歌、沧月、步飞烟等人颁奖的典礼上，我称赞过这代武侠新人的开阔视野和丰厚学养。而今，我们在郝雍的《落雁雕龙赋》里又一次证明了这一点。一个不到20岁的工科大学生，竟然随随便便就能够写出这样的文字：那年正当仲春三月，东海齐国，绿柳如烟，桃花若妖，繁华似锦，所谓春光灿烂时节，中山伯有由北方苦寒燕国南来，对于一名十八岁的北方燕国少年来说，中山伯有长这般大，从来都没有见识过如此美丽的春色，所以心中非常高兴，结果未免在济水边千乘城外的村郭酒肆中一番醉饮酣眠，倜傥风流挥洒满座。方才动身前往临淄，在东稷门逆旅住下，翌日守约比武论剑，谁料天有不测风云，蒙骜果然不负师命，凭籍“小雅剑法”大获全胜，中山伯有铩羽逃逸，直赴齐国大海岸边，心中郁愤，无法排解，正欲抱石蹈海自杀，忽然遭逢一名羽客，松杖芒鞋，竹笛梅花，竞以大道化解了他，并且传授“御风剑法”，教他修心炼气，刻苦钻研剑术，十年以后再去临淄，寻找蒙骜比试优劣。

时光如箭，岁月如梭，十年一晃便过去了，这年隆冬腊月时节，齐都临淄城外，鹅毛大雪纷飞，漫山遍野银装素裹，四周景色分外妖娆，中山伯有早晨进城，在雪宫大街酒肆中，喝了十八海碗烈酒，探望一位故人以后，心中悲痛欲绝，方才毅然应战，所谓人有旦夕祸福，这番蒙骜反被击败，蒙骜冲冠一怒之下，径去泰山寻找恩师，告诉“剑圣”云中夫子来龙去脉，云中夫子听罢，不由莞尔一笑，伸手招来弟子蒙骜，附著耳畔低语数句，蒙骜顿时豁然开朗，立即明白中山伯有“御风剑法”中的破绽，不过半个时辰练习，蒙骜已然全部掌握了“小雅剑法”的绝招。于是“剑圣”云中夫子发函请来中山伯有，令他施展剑术，再和蒙骜比试，结果中山伯有惊奇发现原来不但“御风剑法”招式是“小雅剑法”的克星，而且每一招“小雅剑”反过来也可以克制“御风剑法”!所以中山伯有难免失败厄运，在第三次比剑中又输于蒙骜。

我随手引的这段，也谈不上有多么惊世骇俗，但其老到成熟，其学养风骨，一般中文系出身的学生也难以企及。待到浏览作者简历，才知其“兴趣广泛，哲学、逻辑、语言、管理等文艺科以及数学、天文、物理、医学等理工科都有一定的涉猎和心得。在绘画方面屡次获奖。一边从事工科类的学习一边在专研东西方文明的异同，侧重于哲学、天学、算学、医学。”我顿时想起近年来我所面试的那些北大特长生，其中每年都有几个“高才”令老师们眼亮心热。这些80后的才子，古文好，外语好，见多识广，又气度谦逊。

说实话，我的同龄人中绝对没有这么多高水准的人才。所以，我们那代人只能欣赏金庸古龙梁羽生，没有胆量超越他们。而沧月小椴步飞烟直到郝雍，尽管尚未达到超越金梁古的地步，但他们已经建立了一个属于自己这代人的磅礴的武林世界。

即以郝雍的《碧血紫阳》和《鬼影侠踪》来看，就分明有一种打通文史哲政经法的襟怀隐含其间，作者将少年气概与千古沧桑熔于一炉，借武侠的脸谱重新展现上古历史。看小说中频繁引用的古籍文献，高密度的历史人物和事件，真令人怀疑作者学错了专业。当然，小说里一些逸出历史框架的语言还可以商榷，情节密度过大造成的阅读重压，也让俺们这些文科老朽深刻感受到工科后生的“掌力”。但整体来看，这部小说厚重而流畅，有文质彬彬之风，无装神弄鬼之态，文化底蕴与故事魅力结合得自然充分，堪称是当今武林的上乘之作。

作者自称“一手程序代码，一手武侠小说”，可谓左右互搏，好整以暇。而我据小说的书名看来，恰好是一手落雁，一手雕龙。这种绝高的境界当然是大多数人不能实现的，但人在青少年时，理当胸怀此等壮志，待到确实未能达成，再收缩战线不迟。北大前辈曰：人生在世，当龙虫并雕。我的同辈里，由于时代原因，某些人雕虫技术很差，一心幻想雕龙惊世，结果往往误入歧途。而郝雍这般新世纪青年中的精英，书读得扎实，眼界自然豁达，恰如曹子建所谓“仰手接飞猱，俯身散马蹄。”我因此忽略这部小说的若干略嫌幼稚之处，进一步期盼80后的作者队伍中涌现出一代落雁雕龙手，使新世纪的中国武侠小说更加错彩镂金。

后记

我从小便喜欢读小说，古今中外，中国古典的有《三国演义》(毛宗岗点评本)、《水浒》(金圣叹点评本)、《红楼梦》(脂砚斋点评本)；中国现代的有鲁迅、金庸等；外国古典的有《竹取物语》[日]、《源氏物语》[日]、《平家物语》[日]，还有大仲马的《三个火枪手》、《基督山恩仇记》[法]和雨果的《巴黎圣母院》[法]等；外国现代的有龙之介、卡夫卡等。总之，浪漫的多，现实的少。

中国传奇小说的源头可以追溯至秦汉、东汉，兰台令史班固在《汉书.艺文志》中把诸子文化归纳为九家：其中小说也为一家。秦汉传奇小说大抵附会皇帝，例如《燕丹子》、《汉武传》；到了魏晋，传奇小说都带志怪色彩，好比《搜神记》、《幽冥录》；至隋唐为大变，《虬髯客传》不足三千余字，却为短篇武侠千古绝唱，尚无人超越之。《聂隐娘》、《昆仑奴》、《无双》、《红线》传神达意，脍炙人口；宋话本，元戏剧，明清小说，剪裁冰雪，月旦文章，全部蔚成大观。讫今遥想当年，束发夜读《聊斋》，张於且之痴狂，鲁公女之执著；婴宁的嫣笑，小谢的娇嗔，犹然历历在目，切切于心。正和日本古典怪淡物语中的《牡丹灯笼》、《菊花之约》一样，警世醒人。

高中时代，注意力转向于西方文化，但凡哲学、逻辑、天文、数理化生诸科，都是兴趣所在，可谓如饥似渴。深受英国大师罗素影响，秉承宗风，心怀对知识的追求、对爱情的渴望和对人类的同情，来到大学。

《落雁雕龙赋》这部书便写于大学时代。我在北京邮电大学电子工程学院学习电子信息科学技术，专业对于写书来说，距离便如孙猴子筋斗云，差十万八千里。有人说曾国藩这辈子，一手章句小楷，一手经世致用；如此想来，我也算作一手程序代码，一手武侠小说了罢。其中困难波折，实在无法尽述。功课的忙碌、宿舍的喧嚣、社交的奔波，常属左支右绌，不免捉襟见肘，丑态百出，遗笑大方。不过在一堆堆公式定理的演草中、电路芯片的实验中，这番努力终于有了结果，按照僧道术语说将起来，也算功德圆满，修成正果了的，只可惜还没有达到目标，如果创作条件好些，我想可以更上层楼。

中国武侠小说历史源远流长，我比较钟情于民国时代还珠楼主，他的《蜀山剑侠传》、《青城十四侠》和《北海屠龙记》等作品，传奇浪漫，文气恢宏，享誉中外。以后武侠小说泰斗金庸先生便曾深受他的影响，就连《神雕侠侣》、《倚天屠龙》书名，也可参见一般。后来金庸先生创造了武侠小说的高峰，其代表作《笑傲江湖》、《天龙八部》，尤其是《鹿鼎记》、《射雕三部曲》是人性寓言；《天龙八部》是宗教寓言；《笑傲江湖》是政治寓言；《鹿鼎记》是文化寓言(陈墨先生妙语)，四者各擅所长，思想不分高低，艺术手法却以《鹿》作为上。

《落雁雕龙赋》这部书主要写一个传奇故事，以博大家茶余饭后消遣娱乐，可谓卑之，无甚高论；其次是要探讨一下人性和政治、经济、文化、宗教三者之间关系。所谓人性是区别于兽性一词，爱情，亲情，友情，人情，均关人性；政治就是权字，军事乃政治之延续；经济便为利字，这是许多武小说没有涉及，包括泰斗金庸先生，我在构思第四册《钜鹿神鼎》和第五册《大漠英雄》时，其中的“盐铁会”是一个新尝试。我对经济学感兴趣，亚当.斯密、李嘉图、马歇尔、凯恩斯、熊波特的理论都比较熟悉，所以也融汇于书中；文化和宗教则可以理解为人类的一个个系统的世界观和方法论，孔墨也好，释老也罢，天文、地理、医药、占卜、数理化生，哲学逻辑无一不是文化宗教范畴，墨家的物理，儒家的音乐，道家的哲学，名家的逻辑，星教的天文，易门的占卜，昆仑派的医药，沧海派的地理，若耶溪的化学，云雨宫的生命，死活谷的棋道，都是展现文化宗教所在。

如果两个目标都能如愿以偿，那么我也将如《红楼梦》中史大丫头一样念叨阿弥陀佛了，祖父育我多年，舐犊情深，未敢一日或望。此书杀青问世之际，祖父已然辞我期年，不能亲眼目睹孙儿拙作，臧否人物，褒贬故事，诚为人生之中一大憾事。《鬼影侠踪》里面对于蒙骜章节，时常令我追忆祖父音容笑貌，如今庭训在耳，存殁两道，阴阳分隔，却如参商，悲痛无以言表，卿卿婷婷的莫大支持也使我能够专心创作，在此并志。

郝雍记于北京竺电大学电子工程学院六寓

　　一乘乱世的史诗，一卷文明的祭文，一曲人性的悲歌，一部震撼武林的传奇巨著；由“北大醉侠”孔庆东作序，新浪读书、新浪原创重点推荐的长篇历史武侠小说。秦庄襄王三年，十万秦军和魏、楚、赵、燕、韩五国联军遭遇，双方对峙黄河口外战争一触即发……维秦七年，大秦将军蒙骜率兵伐赵，途中埋伏，其孙蒙毅不幸落难，一个号称“天下五绝”之一“指神”的武学高手鬼谷子，云龙隐现……　　秦庄襄王三年，十万秦军和魏、楚、赵、燕、韩五国联军遭遇，双方对峙黄河口外战争一触即发……维秦七年，大秦将军蒙骜率兵伐赵，途中埋伏，其孙蒙毅不幸落难，一个号称“天下五绝”之一“指神”的武学高手鬼谷子，云龙隐现……沧海邪君黄石公、若耶溪主瓯越枭，陆续到来……一场江湖阴谋和宫廷政变正在风云酝酿……作者简介：　　郝雍1986年3月出生子河南省驻马店市，2004年求学京城，负笈北邮。现在电子工程学院攻读工科学士学位。自幼兴趣广泛，对于逻辑学、数学、管理学、医学等学科以及天文、宗教、文化、绘画等都有一定的涉猎和心得。2005年开始研究东西方文明的异同。重点在于中国古代哲学、天学、算学、医学等方面和古印度的关系与西方的差异。与此同时注意力转向国术中华武学。在此基础上耗费心血写成一部长篇历史武侠小说《落雁雕龙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