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社:解放军文艺出版社
年代:2008
定价:28.0
本书是以作者独行荒原的传奇经历,经过多年沉淀后写下的一部有关那个崇高地域的长篇随笔。
1/长路随想(代序)
喀什噶尔之书
6/想象中的大地
14/弥漫的香妃
19/河流的勇气
25/喀什噶尔的灵魂
29/驴背上的老者
34/千年歌舞
帕米尔之书
42/我是别处的过客
51/山与湖
60/亡者的邻居
67/骑士
73/在太阳中飞翔
77/牧场的气味
84/等待马蹄声响起
9l/骑牛探险记
112/传说之马
喀喇昆仑之书
叶城的气味/122
上路者已没有故乡/126
叩开昆仑之门/129
行走的群山/135
明亮的河/142
没有人能帮助你到达远方/145
一匹老狼的嗥叫/151
接近天界/155
阿里之书
金色大地/162
云游者/166
词语的贫乏/170
札达的深度/173
世俗相/177
古格残雕/181
歌声/189
羚羊跃过山冈/193
对梅朵和琼玛的祝福/197
山水的福分/201
农事诗/207
我赖于此并扎根于此/211
后记/215
前言
父亲在世时,我曾收到他的一封来信,他问我是否还走在路上。记得我读到那句话时,心情很难平静。
我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父亲,我没有停下过自己的脚步,却难以看见自己留下的足迹。我不知道,一个碌碌无为的行走者还算不算一个行走者。
父亲是个农民,一生只能固守几亩薄田、三间土房和几册读私塾时珍存的古籍,但不知为何,他判断我存在与否不是以别的方式,而是以我是否仍然走着。
其实,父亲的一生对道路一直充满莫名的恐惧,知道那路上定然潜伏着无尽的险阻和陷阱,但他又害怕我停下来,所以,我的行走,对他而言,无疑是一种煎熬、一种处罚。
少年时期,我是凭想象漫游的,虽然想象本身无限,但因为一个人的想象力与他获取的知识是成正比的,所以它又常常有限。
我们一旦蹒跚学步,就免不了面临走路的问题;我们一旦离开家,就面临着上路的困惑;我们就想知道,路有多长,当它绕到山顶,那是不是一条路的尽头,从那里可不可以通到天宇?如果不是尽头,它在山的另一面,又会是一种什么形态?是这些疑惑促使我们前行不间断地前行。更有意思的是,这些孩童时代的、看似幼拙的疑惑会成为我们一生的疑惑,会使我们穷尽一生也难以寻到答案,会使我们为这些答案竭尽心智。
最终,你的渴望是走向一种能让灵魂憩息的、精神的家园。
跋涉就是整个人生。可能是清醒的,也可能是盲目的。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走下去,一直走下去。没有尽头的路使短暂的生命无限延伸,使瞬息即逝的人生走向永恒。因为,道路铭记着每一个跋涉者。无论他们是高贵的,还是卑贱的;也无论他们是勇敢的,还是怯懦的。因为每一个走着的生命最终无不成了路的一部分一粒石子,一块标记,一级台阶。
有时,我们一直在出走与回归之间往复。出走是必须的,没有出走就没有道路,就失去了对生命的参照,对大地的亲近,对世界的感知。回归也是一种生命之需,这缘自生命对出发地的深厚情感,它是一种欲念,如果肉体不知,这就是另一种出走。
到最后,出走与回归开始混淆,开始进入到一种“上下而求索”的境界。此时,二者统一为一种方式:行走。若以行走为中心点,那么,它的一端是行旅,一端是苦旅。
远行的本质是寻求,远行的境界是抵达,远行的可耻之处是半途而废。悲壮的远行者或死于路上,或在抵达之地瞑目。有时也有抵达之后回归的人,但到那时,原来的出发点已成了新的目的地。
不知从何时起,愈是荒远之地,愈能激起我上路的雄心。但是我不明白,我一次次走向大地边缘,难道只是在寻找一片净土、一份宁静、一种安慰?难道仅仅只是我对远方的某种迷恋?或是对浮躁和喧嚣的逃避?
我想不是的。
因为被生活伤害的人很多,被时代污染的故乡不止一处。而如果仅仅是迷恋远方,你会陷入尴尬,因为当你到达远方,远方就不再是远方了。
那么,走在路上对我而言,便是生命的形式了。只有这种形式能检验我灵魂的轻与重,生命的存与亡。
我对长路的需要,如同我对生命的需要。我不敢设想,一旦安定于某处,我的内心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形,我的生命又会是一种怎样的状态。
当然,对于长路,我用两种方式行走:一是用脚;一是用心。用脚,可知路有坎坷艰险;同时,我可以看到大地的广阔,山岭的雄峻,河川的秀丽,村庄的安宁和贫困,城市的靡丽与空虚。用心,可知路的情色哀乐,路的激情战栗。更大的好处是,当我被俗常的生命所拘禁,我可以用心代替脚去行走,使我不至停息。古代的阿拉伯人说,漫游是一条我们通达天宇的路。
波斯诗人萨迪则认为一个人应该活到90岁,在这90年中,用30年获取知识,再用30年漫游天下,用最后30年从事创作。
漫游对于生命的重要,由此可见一斑。
漫游是用最艰苦、最具体,也是最必须的方式抵达人生的终点。
缪斯是在长路上发现的。正如康.帕乌斯托夫斯基所说,如果你想成为自己国家和整个大地的儿子,成为知识和心灵自由的人,成为勇敢和人道、劳动和斗争的人,那么,你就忠于浪迹天涯的缪斯吧,就在力所能及和时间允许的情况下旅行吧。
远方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是崭新的,都笼罩着神秘的色彩。我每往前走一步,都可以说是翻开了这个世界新的篇章。
远方是神话,也是现实;既飘浮着苦难的尘埃,也充斥着忧郁的诗意;既有伟大的真理,也有荒唐的谬误。而正是这些,使我们目光高远,心灵纯洁,思想高尚。
既然如此,远行吧,用我们的生命和灵魂!
作者
2008年9月初乌鲁木齐
后记
虽然我认为文字在这个世界是微小的比我本身还要微小,但我的这本书,还是用了《世界屋脊之书》这个不微小的书名。这部拙作看上去也像一部“大散文”。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我所描述的地域本身的崇高至少在这个小小寰球,它配得上人类的仰望。
散文与个人生活的关系尤为密切。它是个人生活、情感、思想和行踪最真实的记录。它是最“纪实”的文体。这本书就是我在世界屋脊生活和旅行的片段,是我在那高海拔群山中行走时留在记忆中的点滴之美。在日常生活中,我们一般很少想起这些群山。正如法国作家克莱齐奥所说:“遥远的美,人不能触摸,如夜空中的星辰,或如晨曦。它到达了路的尽头,越过了有限世界的门槛,进入不可逾越的区域。”
是的,在我没有登临世界屋脊之前,它只是一个名词,我没有想过它和我有何关系,它的博大使我感觉不到它对我的塑造和养育。现在,我有了一个通过自己拙劣的文字向那至高之地表达敬意的机会。
1996年,我从解放军艺术学院文学系毕业后,曾直接到帕米尔高原工作和生活过三年,离开之后又多次前往那里。我去过高原上的众多沟壑,在很多毡房和冬窝子里吃过肉、喝过酒、睡过觉。我还先后在1999年、2001年、2007年因采访或工作的原因,三次前往喀喇昆仑和西藏阿里虽然我每次都将这些旅行视为畏途,但现在,却成了我记忆中最美好的回忆。所以,这些文字也是我对我那带有辉煌特质的世界屋脊之旅的一次纪念。
这些文字是我从1998年到2000年断断续续写成的,时光流逝,恍然已过十年。在这十年间,我有了家庭,有了儿子;在这十年间,我远离了故乡,失去了祖母和父亲。亲人的去世,使我备感孤单。而我在那些年里,年少轻狂,萍踪万里,无视亲人的养育、慈爱和严厉,直到他们从这个世界离开,弃我于洪荒,我才知道那是我再也不可能拥有的财富。
可能是未能尽孝的惭愧,也可能是害怕人世间的孤独,我一直不相信我的祖母和父亲已离开我。在我的感觉中,他们还在故乡劳作,还在盼我回去……
这本干净的书适合献给我的祖母和父亲,适合献给更早离开我的祖父,适合献给我敬爱的母亲。我想说,我爱你们,我是你们用贫寒养育的孩子,这是我永难报答的恩情。
这些文字写成后,我再没有管它。我没有把它在整体上看做一件作品。它像我的一件私人物品适合蒙上灰尘,慢慢变旧。直到2004年,我学会在电脑上写作后,才把它整理出来,进行了润色、加工,使它多了一些“文学的优美”。其中的一些篇章才陆续在《读书》、《中国作家》、《芙蓉》等报刊发表。虽然我在2001年写过一本记述自己从叶城到阿里行程的游记《众山之上》(湖南文艺出版社2001年8月出版),但从严格意义上来讲,那只是我的旅行笔记。所以,《世界屋脊之书》是我出版的第一本散文集。
因为和我的朋友、同学王大亮先生的一种冥冥之缘,本书经他之手,在十年之后得以庄重出版,真是我的幸运。他认真负责的品格使我常感惭愧,这次亦然。凡书中涉及的历史地名、事件、人物、民俗的诸多地方,都得到了他仔细的校正,在此要特别致谢!
另外,本书除了配有我拍摄的照片外,还使用了我的摄影家朋友陈志峰、段离的摄影作品,这些作品为我的书增添了光彩,在此深表谢意!
作者
2008年10月15日于上海西岑
本书是青年作家卢一萍的第一本散文集。卢一萍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激情王国》、中篇小说集《生存之一种》、长篇报告文学《八千湘女上天山》等,作品曾获解放军文艺奖、中国报告文学大奖、国家“五个一工程奖”。散文与个人生活的关系尤为密切。它是个人生活、情感、思想和行踪最真实的记录。它是最“纪实”的文体。这本书就是作者在世界屋脊生活和旅行的片段,是作者在那高海拔群山中行走时留在记忆中的点滴之美。 散文与个人生活的关系尤为密切。它是个人生活、情感、思想和行踪最真实的记录。它是最“纪实”的文体。这本书就是作者在世界屋脊生活和旅行的片段,是作者在那高海拔群山中行走时留在记忆中的点滴之美。在日常生活中,我们一般很少想起这些群山。正如法国作家克莱齐奥所说:“遥远的美,人不能触摸,如夜空中的星辰,或如晨曦。它到达了路的尽头,越过了有限世界的门槛,进入不可逾越的区域。”【作者简介】 卢一萍,原名周锐,1972年10月出生,四川南江人。1990年3月入伍,毕业于解放军艺术学院文学系,曾就读于上海首届作家研究生班。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激情王国》、中篇小说集《生存之一种》、长篇报告文学《八千湘女上天山》等,作品曾获解放军文艺奖、中国报告文学大奖、国家“五个一工程奖”。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现供职于新疆军区创作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