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干吗冒火苗呢,克拉娃?"妞儿卡吃惊地问。
"就是说有宝,"克拉娃回答说。"下边埋着宝。有金铅笔。谁若是拿那支铅笔写上自己非常希望的东西,--要啥就有啥。"
"给我!"小男孩子要着说。
"给你什么?"
"铅笔!"
"你别跟我胡缠!"
"给我!"小男孩子喊道,而且忽然粗着嗓子哭了起来,又讨厌,又刺耳。"给我铅笔,臭丫头!"
"啊,你这样吗?"妞儿卡喊道,立刻听到了响亮的巴掌声。"倒霉蛋!干吗我把你生下来了!"
小男孩不知道为什么立刻不哭了。
"可是你呀,亲爱的,"克拉娃用一种假装的温柔的口吻说,"别打自个儿的孩子。容易打晕过去。你跟我学--教他们懂事。若不然长大了也是一群呆子,对自个儿,对别人都没有一点儿好处。"
"能教他什么?"妞儿卡气愤地回答说。"你教教他看!他会给你个样儿瞧瞧!"
"不教怎行呢!"克拉娃反驳说。"什么都得教给他们。他这会儿跟着我们,哼哼唧唧地,你看,这一左一右全是花,一个跟一个不一样。有几百样儿。可他懂得什么呢?屁也不懂。比方说,这朵花,连叫个什么他都不晓得。"
"夜盲草。"男孩子说。
"这才不是夜盲草,这是肺草。你才是夜盲草哪!"
"飞草!"男孩子甚至有点高兴地重复说。
"不是'飞草',是'肺草'。字眼儿咬清楚。"
"肺草,"男孩子急忙回答一遍,立刻问道:"这是什么花,这个粉红色的?"
"这是薄荷。你跟着我说:薄荷!"
"薄荷不就得了。"男孩子应着说。
"你别跟我得了不得了的,你就光跟我学着说。这个是绣线菊。可香着哪!可娇着哪!你要不要,我给你掐一朵?"
小孩子,看来很喜欢这个游戏。他一面哼哧着,一面极认真地跟克拉娃重复着花名。她飞快地说了一大堆名字。
我听着,只是惊讶。
但是,这一堂出色的植物课,突然给破坏了。
"我扎了刺了啊!"男孩子突然哇地一声哭了起来。"你们把我领到哪儿来了,臭丫头?!哪儿都是刺!我回不去家了!"
"喂,小丫头们!"在远处一个老年人的声音喊道。"你们干吗欺负小孩子?"
"帕霍姆老大爷,他自个儿扎了刺!"准确发音的捍卫者克拉娃喊道。
听得见老人走到孩子们身边的声音。他往下,往湖上看了一眼,看见了我的钓竿,说道:"这儿有人钓鱼,你们嚷到半天云上去了。这么大的牧场还不够你们跑的!"
孩子们很快就走了,我就这样没看见他们。
"先生,您身上带着烟没有?"
我告诉他有。
我跟老头儿说,方才在这儿有一个小姑娘,非常有意思,什么花草都认得。
"您说的是克拉娃吗?"他问道。"那是集体农庄的饲马员的丫头。她怎能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