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地弹射出去。我顺着小洞看去,那人仿佛被冻僵了,弓着腰抱着头,企图凭借冰冷的橡胶 御寒。我的提包虽已被挪了地方,但依旧完整。司机笑说:"车速这么快,他偷了东西也不敢跳车了。"
路面变得更加难走,车速减慢了。 我紧张地盯着那个小洞。青年也不失时机地站起身,重新搬动了我的提包。我痛苦地几乎大叫,就在这时,司机趁着车的趔趄,索性加大了摇晃的频率,车窗几乎吻到路旁的沙砾。 再看那青年,扑倒在地,像一团被人践踏的草。虚弱但仍不失张牙舞爪的姿势,贪婪地守护着我的提包--他的猎物。司机继续做着"高难"动作。我又去看那青年,他像夏日里 一条疲倦的狗,无助地躺在了轮胎中央。
道路毫无先兆地平滑起来,翻浆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司机说:"扶好你的脑袋。"就在他狠踩刹车之前,我双腿紧紧抵地,双腕死撑面前的铁板......不用看我也知道,那个贼娃子可能要被卸成零件,我心里安宁了许多。"看他还有 劲偷别人的东西?"司机踌躇满志地说。
只见那个青年不时地用手抹一下脸,把一种我看不清颜色的液体弹开......他把我的提包 紧紧地抱在怀里,往手上哈着气,摆弄着拉锁上的提梁。这时,他扎口袋的绳子已经解开, 就等着把我提包里的东西搬进去呢......
"师傅,他就要把我的东西拿走了......"我惊恐万状地说。师傅反倒不慌不忙地说:"不 会出什么事了,到了。"我们到了一个兵站,也是离那个贼娃子住的不通车的村子最近的公 路,他至少还要走 10 公里......
那个青年挽着他的口袋,像个木偶似的往下爬,狼狈地踩着轱辘跌下来,跪坐在地上。 他脸上除了原有的土黄之外,还平添了青光,额上还有蜿蜒的血迹。
他的舌头冻僵了,把"谢"说成"学":"学学,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在赶路,学学......" 他抹一把下颌,擦掉的不知是眼泪、鼻涕还是血,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我们。
看着他蹒跚的身影,我不由自主地喝了一声:"你停下!我要查查我的东西少了没有。" 司机赞许地冲我眨眨眼睛。
青年迷惑地面对我们,脖子柔软地耷拉下来。我敏捷地爬上大厢板,不放心地摸索着我 的提包,每一环拉锁都像小兽的牙齿般细密结实。突然触到鬃毛样的粗糙,我意识到这正是 搭车人袋子上那截失踪的鬃绳。它把我的提包牢牢地固定在大厢的木条上,像焊住一般结实。 我的心像凌空遭遇寒流,冻得皱缩起来。
我的提包原是用一根旧绷带拴在车上的。经过长途跋涉,绷带磨断了,搭车人发现了这
个隐患,他解下了扎米口袋的绳子,想把我的提包重新固定。在寒冷与颠簸之中,他操作了 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