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系。
他吸了两口烟,说:小侯是在大风暴中,为了保护十几万美金进口的器材而死的,他用外衣保护好器材,自己却被沙暴埋住了。人们从一米多深的沙丘下把他扒出来,在他的遗物中发现了一封信,是他父亲写给他的。他父亲是一胜利油田的一位老工人,父子俩九年没见面了。父亲在信上说,因公要路过兰州,父亲在信上说,因公要路过兰州,希望可以在兰州站见上一面。火车在兰州停车二十分钟,是可以叙叙父子情的。队友们一传看了那封信,都哭了。大家都觉得,还是暂不告诉他父亲真相好。自然而然的,大家将目光集中到了我身上。
我也明白了大家的意思,于是我就去找队里的领导,请求批准我冒充小侯一次。领导当即就批准了,还方方面面地嘱咐了我一通,怕我和小侯的父亲见面之后露出破绽,最后交给我小侯遗物中的他父亲的一张照片。
在车站,他望着我,我望着他。过了好一阵儿,他问我:儿子,是你么?我说:爸,是我啊!
我和那人就拥抱在一起。我忍不住哭了,仿仿佛我们真的九年没见过面了。他也落泪了。
后来我们就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蹲下,互相望着,都不停地吸着烟。聊了一会儿之后。父亲似乎起了疑心,从兜里摸出我的照片,也就是小侯的照片,低头看看照片又看看我,犹豫好一阵儿,终于单刀直入的问:小伙子,别演戏了。说吧,你为什么冒充我儿子?
我无奈,只有老实交待。听完我的话,他将一只手拍在我肩上,说:儿子,不,对不起,我现在已经不该叫你儿子了。既然你老实交待了,那么我也老实交待吧。我也不是小侯的父亲。小侯的父亲死在工作岗位上了。和你一样,我也是被大家推选出来,经领导批准,专为了完成这一项任务的......
我们彼此再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互相望着,都默默流泪。
列车即将启动,我们不得不都站起。两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彼此约定要常往家里写信。
小侯有一个双目失明的奶奶,和他的伯父婶子们住在沧州乡下。一周前,我收到了老孟,也就是当年冒充小侯父亲那个人写给我的信。信上说,小侯八十三岁双目失明的老奶奶,既想儿子,又想孙子,想得整天磨磨叨叨的。老孟在信中跟我商量,无论怎样,也应该了却老人家的心愿,使她在归天之前,和儿子、孙子,团圆上几天。我想,这一路上,能节省几元线,就节省几元钱吧!
唉。这些石油人哪!怎么是这么奇特的人啊!
我流下了泪,默默从冰箱里取出了朋友送给我的几盒蜂王浆,递给他,诚挚地说:把我这点儿心意,也给老人家带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