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雅人听音乐,那不叫"听",要换一个词,叫--"鉴赏";看书,那不叫"看",也要换掉,叫--"品评";甚乎于引申到上茅房,也不能叫小便,要叫--"如厕",在古代,更有"更衣"的更雅的称号呢!
由此,我似乎又回忆起"窃不能算偷"的孔乙己倒也可以明正的算一个雅人。我是一个不大雅的人,证据就是我从来不爱把天地吊在嘴上大叫着英勇,也不爱把爱恨交织编化成词语凝固在心头。有一句俗话叫"俗人办雅事雅事也俗",我深以为是,所以我做什么事都秉着一杆"俗"的大枪,枪头上还挑着"俗人俗事"的招牌来招摇过市。
比如买菠菜,为了两毛钱,我可以和人高举刀枪干革命;比如看电影,为了一张票,我可以恶语伤人骂大街。无论如何都不能够霁月光风地把生活的琐碎统统抛在脑后。其实这些还都是小俗,雅人看到了只不过歪过头去呸了一声:"没文化,小农意识。"--但我还有让雅士们深恶痛绝的大俗,就是,我喜好写诗。我喜好写诗其实也算不得什么,但我偏又写些读不通的古诗,里面还时常喜好引经用典。这就不得了了,说我的引用《离骚》,诋毁了屈大夫的忠贞高洁;我的引用《孔子》,玷污了孔圣人的微言大义;我的引用《老子》,羞辱了太上老君的神名仙身。总之,是把一切的天下太平都搅得乱了。